风瀟潇兮(粮票可解锁回礼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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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山乙女】(R)犹念当时蓼花浓

*宣郡  番外R




这一瞬早已盼了半生。


龙凤红烛噼啪作响,在燃烧中淌下一点烛泪,却把房中照得更亮了。


合卺酒,同心结,满榻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铺得满满当当,叫两人无处可坐。


少女无奈,沉吟半晌,似乎是为了显得不那么丢脸,还是解释道:


“不是我……我同蕊儿小月还有哥哥他们都说过了,不用在榻上放那么多东西的。”


宣望钧不语,只是耳尖莫名更红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冒出心尖,她半是疑惑半是揶揄地凑过去,凝着她心上的郎君,轻声问:


“是师兄……?”


宣望钧几乎是立刻否认:“我也没有。”


比起解释,这副姿态更像是为了掩饰。似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一点,宣望钧哽了片刻,然后才十分没有说服力地道:


“……是楚禺。”

【花亦山乙女】犹念当时蓼花浓

*宣郡

*某天一不小心入了猫猫坑……然后好像就出不来了……都怪猫猫太迷人(不是)









“楚禺,我见到她了。”


年轻的宸王嘴角浮上淡淡笑意,这笑意发自肺腑,如杯中桂酿,甚是清甜。


宣望钧遥望月色,周身化不开的清冷此刻被月光浸得温柔。楚禺不忍心打破这场幻梦,于是便沉默了下去。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彼时边关告急,宸王领兵出征。


可回京时,却遭小人暗算,还好云中郡主携一队人马冲入重围,与宸王配合下,成功擒住敌军首领。


“师兄,你的伤……”


只是宣望钧遭了暗算,身上伤口免不了撕裂。


宣望钧唇色苍白,淡声一句“不妨事”,正要上马,却被轻轻扯住衣袖。


他回头去看,少女正站在一整片艳红蓼花中,这灼灼烈焰中,只她是天地间唯一的青色,只她被映入宣望钧眼中。


或许是因为那时伤口果真痛得厉害,又或许只是因为她在宣望钧心底从来不同。


鬼使神差的,宣望钧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他任由自己被扯着衣袖,随她走进那一片似火蓼花中,然后掀开衣衫,将后肩伤口毫无防备地袒露出来。


身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她的话很轻:


“伤口有些深,可能会有些痛……”


“无妨。”


冰凉药膏涂抹上伤口,少女一边涂抹,一边随口道,“宣师兄,这样轻易将后背交给别人可是很危险的……”


“是你的话,就没有关系。”宣望钧即答。


她突然陷入沉默,但那在自己肩背上涂抹伤药的指尖却突然变得滚烫。


宣望钧不由得轻笑。


待走出那片红蓼,不等宣望钧一声道谢,她就转身逃似地走开了。


速度快极了。


她走开,宣望钧就追上。


碰巧这一幕被楚禺撞见,他像十分不解地皱起眉,先是问,“你脸怎么这么红?”,接着又问,“后面有敌人?”


问完,就见眼前掠过两道残影——


宸王追着她,从他面前消失了。


......他们两个跑什么?


............以及为什么越跑越快了?













回京后宣望钧有一段时间没见她。


听说云中郡主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里,打死也不肯出来……据说是怕撞见某个人。


思索良久,宣望钧决定送些东西过去——不知这样是否能让她欢喜?又能否……见到她。


于是宣望钧开始精心准备“歉礼”。


第一天是一盒精致小食。


第二天是一把南塘绸伞。


第三天,因着她迟迟没有动静,宣望钧思索片刻,果断把雪球寄了过去。


果不其然,尽管前两天她迟迟不肯出来,但雪球送去后,她很快便走上宣京大街,在各处摊贩前开始选购猫粮、猫玩具之类的事物。


宣望钧趁此,与她在街上“偶遇”。


人海茫茫,根本看不到那身青影,但宣望钧却并不着急。


猫儿识得自己的气味,自会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虽然这样有些不道德,但在此之前他和猫儿打过商量,事成之后定会多奖励它些小零食,顺带带它多去看看她。


……只是心中仍有负罪感。


怀揣着“欺骗师妹”这种负罪感的宣望钧,已经开始在想该如何对她赔罪了。


无疑,宣望钧和他的猫儿都极喜欢她的,否则一人一猫也不会“达成协议”,主宠合作,互助共赢。


宣望钧走了没多远,猫儿就嗅到主人的气味,于是一个跃下,就从青衣少女怀中跳出,直奔主人。


“雪球——”


也顾不得什么吃食不吃食,玩具不玩具了,她提起裙摆,匆匆朝这边追来。


“雪球,等等……”


视线里骤然出现一双金纹黑靴。


少女猛地急刹,停步不前,似有犹疑。


而那猫儿呢,早已亲昵蹭进主人怀里,乖巧地趴在他肩头。


“宣师兄……”


她有些局促地侧过脸,心不在焉地将目光落在宣望钧身后卖兔儿糖的小摊上。


摊主一瞧,忙热情招呼起来:“来来来,姑娘看一看,今日恰逢七夕,又赶上本小摊’第一百位客人免费领糖’的活动,只需你与这位公子亮明情侣身份,就能免费得一对兔儿糖!”


她其实也没打算买,只是为了躲宣望钧目光,而他身后刚好又是这摊贩,才误打误撞瞧了上去。


可此刻一听对方竟误会她和宣望钧的关系,一时间竟慌乱无措起来。


“不……不是的……我们……”


她一慌乱,脑中便一片空白,明明想要解释,愣是解释不清,还有越抹越黑的倾向。


而宣望钧闻言,状态并不比她好多少。


少年垂眸,耳尖早已泛红。


面对摊贩的误会,宣望钧并未多说什么。


宣师兄怎么还不解释?再这么下去,旁人真真要误会两人的关系了!


在少女慌且急的注视下,宣望钧竟只是默默递过去一枚金叶子,从热情不已的商贩手里接过两串兔儿糖。


“……吃吗?”


他递来那兔儿般可爱的糖果,金眸映着少女此刻模样。


少女瞠目结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宣师兄居然不否认……啊也对,师兄一向不怎么敢和外人交流,所以被误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担下这份误解……师兄好可怜。


已经被彻底误会了,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了。旁人眼里过多的解释只会变成掩饰事实,只会越描越黑……算了,她还是不要给宣师兄添乱了。


于是半晌后,她终于接过那串兔儿糖,沉默一瞬,自暴自弃地问,“宣师兄……兔儿糖,不是……免费吗?”


所以为什么还要递出去那片金叶子?


闻言,宣望钧耳朵尖上的红越发明显,他别过头,生硬地转移话题。


“……兔儿糖,好吃吗?”


少女闻言忙轻咬了一口,直惊呼好甜。


“嗯,的确很甜。”宣望钧垂眸,唇角不自觉浮起一层淡淡笑意。


可当他抬眸,眼前的小贩视线与他对上,朝他笑得灿烂。


“……”


不好的预感。


只听小贩压低声线,对宣望钧嘻嘻笑道,“唉呀小公子可太客气了,若要谢小人也犯不着花这么多钱哪。不过若小公子爱听这话,小人倒不介意多说几句——便祝你和心上人长长久久、恩爱不相离喽!”


最后一句,小贩刻意拔高了声线。


宣望钧浑身一僵,犹如一只被猜透心思的猫,转身就朝反方向快步走去,颇有些逃跑的意味。


……片刻后,又匆忙退回原来的位置,一手牵住少女,一手抱起雪球,才急速往刚才逃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小贩的笑声,还有那更大声的“祝二位百年好合!”


宣望钧头也不回,走得越发快了。


而他身后,少女的脸几乎快要烧了起来。













兔儿糖的滋味太过甘甜,宣望钧始终记得这滋味……只是这样甘甜的日子,从来不会持续太久。



战争又一次爆发,宣望钧和她不得不奔赴战场。

这一仗他们胜得艰难,虽然胜了,却伤亡惨重……而她,便是重伤者之一。


宣望钧抱着怀里娇小的少女躯体,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手下动作无不轻柔。


“还能坐起吗?”


少女在他担忧的视线下点点头,然后强撑着身体,从他怀中一点点爬出。


“够了,别再乱动。”


宣望钧压抑着嗓音,轻按住她肩膀,止住少女胡乱地动作。


不忍心看她痛,但不得不这样做。


宣望钧按住怀里纤细得仿佛随时能折断的可怜腰肢,对她道,“会有些痛……忍一忍。”


衣衫轻解,从肩头簌簌滑落。


好在身后这一片红蓼又密又高,可以替他们挡去几分,不至于让她暴露在别人视野之中。


宣望钧拈起药粉瓶,指尖轻弹,粉末一点点撒出来,慢慢覆盖在她肩上伤口。


“疼吗?我再轻些……”


怀里的少女秀眉紧蹙成一团,双手死死抓着宣望钧胸口衣襟,她似乎极力忍耐,但实在忍不住了,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她赤裸着半身靠在宣望钧怀里,可宣望钧却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


视野中只能看到她颤得越来越厉害的肩,如果不是素知她性子坚韧隐忍,宣望钧几乎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哭了。


“再忍一忍,还有后背的伤……”


这对他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些伤口长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令她痛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指尖无比无比轻柔地划过娇柔肌肤,宣望钧沉默而小心地替她上药、裹上白纱,动作缓慢得仿佛是第一次给人包扎。


她趴伏在自己肩头,眼眸闭得极紧,睫毛还在轻颤。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上好了,不会再疼了。”


宣望钧笨拙地安慰,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在她之前,他从未多接触过其他女性。


但她这一刻一定是疼得厉害了,才会迷迷糊糊相信了这番安慰之词,“真的吗?”


她虚弱地从宣望钧肩头抬起,神智已不大清明,但能看出有几分委屈,“真的好疼……”


她嘟囔着,然后在宣望钧突变的神色中闭上眼睛,直直栽倒进他怀中。






再睁开眼时,身体已然是处在战场之外了。


少女愣愣盯着头顶晃动的车顶,听着车外“吧嗒吧嗒”的马蹄声,慢慢张口问,“我们要去哪里……?”


听到膝上传来动静,宣望钧迅速放下手中兵书,小心翼翼搀扶起她。


“你醒了?可要吃点什么?”


她摇摇头。


“那,要喝些水么?”


她点点头,宣望钧便伸手取过一旁早已备着的热牛乳,让她顺势靠在怀里,一点点喂给她。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宣望钧,后者会意,放下牛乳,道,“想要什么,直言便可。”


她默了片刻,终于嗫嚅着开口,“不要牛乳,要茶……”


宣望钧忍俊不禁。


“好,再喝一点牛乳,就给你备茶。”


“唔……”


“听话。”


她失血过多,不宜饮水过多,反而需要补充些营养的东西,否则宣望钧也不会来回与她“讨价还价”。


不情不愿地,就着宣望钧的手,少女慢腾腾地低头啜了几小口牛乳。


片刻后,她抬头眼巴巴望着他,眼里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宣望钧再也忍不住,轻笑着摇摇头,“你啊。”


随后端来一小杯清茶,不多,但够她解渴了。


她咕咚咕咚几口下肚,露出猫儿般满足的神情,就差翻出肚皮让他摸摸了。


宣望钧扶着她重新躺回他的膝上,正要拉来一旁绒毯盖上,就听她“咦”了一声,“宣师兄放在手边那本,是医书吗?”


她记得宣师兄向来只看兵书的啊。


宣望钧默默拉过另一本兵书,挡住那本玄青的册子,顺带将她的好奇心一同堵回去。


“宣……”


几根暖玉似的手指盖住眼前,宣望钧声音带了分赧意,“……睡觉。”


她只好静静地不说话了。


这人一害羞,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转身逃跑。现下同在一辆马车,他逃也逃不掉,毕竟总不能扔下伤病不管……


于是便挡住她眼前,不许她偷看。


“哦……”


她的脸颊似乎微微鼓起,像是有点不开心,但很快还是平静地睡着了。


宣望钧这才移开盖在她眼前的手,一同移开的,还有另一本玄青封面的小册子。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六个大字——女子止痛要术。








倘若他和她能够一直如此就好了。


有时宣望钧会这样想。


而他不知道的是,民间对于宸王与云中郡主携手并肩的故事,向来津津乐道。


尤其在从某些不正经话本中得知——宸王为云中郡主“守身如玉”许多年的故事后,百姓们背地里更是将二人的关系捆死在了一起。




某次出征归来,宣望钧与她在街上并驾前行,闻讯赶来的百姓簇拥上来,为大景的守护神凯旋而欢呼庆贺。


看到百姓脸上的笑容,她亦是跟着笑起。


“宣师兄。”


“嗯?”


“你看,大景如今安宁和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应归功于你和将士们,若非有你们,这天下不知该多么支离破碎,百姓恐也无法安生……”


宣望钧摇摇头,“错了。”


迎向她的目光,宣望钧掷地有声,道,“是’我们’。”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是你与我比肩,是你与我同行,因此,不该是’你们’,而是’我们’。”


她一愣,随即身边传来几声吃吃轻笑,几名女子眼神暧昧地在她和宣望钧身上来回移动,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宸王殿下说得真对,不过有一点,姐妹们倒是十分好奇……”


她下意识看过去,却听那些女子掩唇轻笑,下一秒,问出一句不得了的话来。


“不知……我们这些小百姓,几时能喝到宸王殿下与郡主的喜酒呢?”


轰——


脑内犹如火山爆发,少女霎时脸蛋通红,连续说了好几个“我”,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憋不出。


半晌,她猛地回头,求救似的看向宣望钧。


“宣师兄!”

向来清冷的少年亦是红透了耳根。


其实本不必解释什么的,他们两情相悦,这在整个大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迄今为止,她似乎对于这件事已“人人皆知”还没有一点自觉。


宣望钧无奈叹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马背上伸来手,轻且牢固地握住了她的。


这副姿态,像是存了几分私心,又像是单纯想要告诉她“师妹,虽然很想帮你,但显然你我之事,已经瞒不住任何人了。”


周围发出善意的哄笑,百姓们一个个眼放亮光,一副看上去比两个正主还兴奋的模样。


“是真的是真的!”


“我就说吧,宸王殿下和郡主之间肯定不一般!你们还不信,非说是谣言!哈哈哈哈哈——”


“这可太好了,咱们的郡主和宸王本就该是天生一对儿!不接受反驳!”


“反正我站这对儿!”


她终于承受不住脸上热意,先一步挣开宣望钧的手,抖动缰绳,命马儿朝前跑去。


“唉呀!郡主跑了,殿下快追啊。”


百姓们又是一阵起哄。


不用别人多说,“罪魁祸首”只是怔愣片刻,便立马追上去。


少年宸王用力夹了下马腹,马儿便撒开蹄子,欢快朝少女的方向跑去。


糟糕,自己大概惹她生气了。看来回去后,需得好好赔罪才行。


心中虽如此想,但唇角却不可控地轻扬。






而在两人跑远,身后的百姓们仍是欢笑不止,却无疑都在祝福着这对璧人。


这是大景的守护神啊,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这对璧人能够喜结良缘,携手共度余生了。









不久,民间开始流传宸王和云中郡主不日将结亲的消息。


——这次并非百姓的臆测,而是真真切切,从宸王府和南国公府上传出来的消息。


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许多百姓仿佛自家儿女要成亲那般,在街头敲锣打鼓,庆贺了整整三天。


可战争并不会因此停止。


这天下依旧动荡不安,大景之外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块疆土——谁会不垂涎一块肥美的土地呢。


于是来不及完婚,两人再次匆忙奔赴战场。






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这一点,宣望钧和她比谁都清楚。


开战前一天夜里,宣望钧捻着一枚指环,珍而重之地为她戴上。


“此行万分凶险,你留在宣京,待我……”


但她摇摇头,伸手挽住了自己的臂弯。


“不是说好了,要一同并肩的吗?”


“而且,我们是夫妻呀。”


她笑起来,眉眼清丽如画,衬得月色都黯淡几分。


“夫妻,不就该同担责、共进退吗?”


宣望钧一时无话。


“宣师兄,”她指指景朝的方向,示意他看向万家灯火,语气很轻。


“你看,万千灯火,明灭就在一夕之间。”


“倘若连你我都退缩,那谁来护这山河无恙?谁来护百姓安然?”


宣望钧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他慢慢握紧那双手,“好,”他沉声说,“我们同担责,共进退。”


少女笑起,月辉洒进她眸中,亮亮的,叫宣望钧此生都不敢忘记这一刻。





离去那日,街道上站满了百姓。


百姓们目送着军队离开,人群从宣府门前排到了城门口。直到宣望钧和她快要踏出那道城门,百姓终于忍不住扑过来,如潮水涌动,一遍遍喊着少年少女的名字。


“郡主、宸王殿下,要平安归来啊!”


“一定要平安啊。”


“要平安回来啊——”


那两道身影驻足城门前,久久不能语。


“要回来啊。”


“要回来啊!”


“要回来啊……”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遍遍嘱咐“要回家”的声音中,有人哽咽,有人忍泪,亦有人高高举起手里的平安符,想把它递进少年和少女怀中。


但分别在即,还未来得及将两人细看几眼,他们就被缓缓合拢的城门隔绝在一堵城墙外。


那两个纤薄背影消失了。


可城内,却无人率先离去。


人潮拥挤,久久不肯散,百姓势必要等他们的孩子回家。
















烽烟起,战鼓鸣。


两方厮杀,血流成河。


手脚渐渐使不上劲儿,围上来的敌人却一次次增多。


云中郡主咬牙挥剑,可身体突然失去力气,她重重跪倒在地。


身体……不听使唤了。


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云中郡主惊诧地瞪大眼,仿佛全然忘记自己已被敌人包围。


为什么……?


直到利剑架上脖颈,她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而另一处,一个不起眼的人影从后靠近,逐渐接近宸王。


“殿下小心!”


眼瞅着一支羽箭射来,那个人影扑上前,生生用身体抵挡下射向宸王那一箭。


“呃!”


他捂住伤口,脚步虚浮地后退一步,斩落一支箭矢的宸王伸手将他搀住,拉他躲过侧方射来又一箭。


“你怎会来此?!”


宸王拉着这个瘦小的少年躲过又一场砍杀,正想将他推到自己身后,却听少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郡主……”


宣望钧心口重重一跳。


“师妹怎么了?”


焦灼把心脏烧得无比惶乱,宣望钧按住少年,低声喝问。


少年用力喘气,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话。


“郡主……被擒……”












两方阵营对峙,局面陷入僵化。


宣望钧看着少女被从敌军营中推出,放在剑上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宸王慢慢地,慢慢地垂下手,腰间的利刃被日光照耀发亮,他却不再触碰。


他应该举起这剑,守护身后万民。


可他,不能。


那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想要相守的人,他做不到放弃……他做不到。


敌人开出条件,只要宣望钧投降,便放少女平安归来。


可是……可是,身后的百姓怎么办呢?


若城池失守,百姓……便只能面对一条死路。


一方是万千百姓,一方是唯一的挚爱。


宣望钧痛苦地闭上眼,脑中浮现少年伏地长跪的画面。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在郡主的饮食里下了药……”


“可我别无选择……他们抓了我的弟弟和阿娘,逼我把药倒进将士的伙食里,我不想阿娘死、也不想弟弟死……”



宣望钧垂眸看着少年,这个他和少女一起从战场救下的少年。彼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伏在他们脚边,感激地痛哭,说多谢郡主、殿下救命之恩,此生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这恩情。


那时他们是怎么做的呢?那时他和少女只是忙将少年扶起,却从未打算让这少年报答所谓救命之恩。


谁知,一时的善举,换来的却是背叛。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宣望钧远远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人心这么冷。


“你说过要报答救命之恩,她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回报!可你……”


可你却出卖了她。


少年伏地痛哭,哭得肩膀颤抖,好像有什么就要坍塌。


宣望钧疲惫地阖眼,他抽出利剑,从少年身边走过,但下一刻少年却扑到他脚边,一次次求他杀死自己。


宣望钧侧身避开,“我不会杀你。”


他提剑走向营帐外,“我提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杀死要守护之人。”


他提剑走进风雪,身后是国家,是万民,身前是无望的风霜与硝烟。


宣望钧立在天地茫茫中,头一次不知该去往何处。


良久,他看着茫茫雪花落下,呢喃着,轻声问,“父亲、母亲,我该怎么做……”









“宸王殿下可想好了?”


“究竟是要你的未婚妻子,还是要身后这座城池?”


宣望钧抬起眼,却撞进少女坚毅的眼底。


他看见她缓缓摇了摇头。


宣望钧握紧手中剑,指甲深深嵌进皮肉,血液顺着指缝“滴答”溅落,最后没进脚下泥土。


他迟迟没有说话,两方将士便这么僵持着。直到少女的声音响起,她对敌方的将领说,让我来劝他吧。


也好。有了自己未婚夫人的劝导,想必这宸王也能更快降服。


敌军首领点点头,并不对这水中莲花一样柔弱清隽的少女抱有太大防备心。


于是两个士兵模样的人上前松了绑,正要将她推上前,却见她突然转身拔剑,横剑于颈前,低喝着“别过来”。


被抽出刀剑的士兵不敢再动,唯恐她真的自刎于此,到时候将再无要挟宸王的筹码。


敌军首领“啧”了一声,“都退后!”


但也只是让空间稍微扩大一些,她仍被困在层层包围中,纵使云中郡主再如何能耐,也不可能一个人冲出重围。


而就算她真能逃出去,宸王也根本来不及救人。


再者……这小小女子,当真有勇气自尽么?恐怕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于是敌军的首领又松懈下来,他懒懒靠着座椅,状似好心地劝道,“郡主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逃不出去的。与其垂死挣扎,不如乖乖配合,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可他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


少女的声音遥遥传来,“宣师兄。”


宣望钧抬头与她眸光相撞,他张口想说什么,可喉咙里仿佛有一根利刺哽住,叫他什么也说不出。



“宣师兄,我不要你为难。”


“你不忍心做的决定,就由我来做。”


她突然握紧剑身,高声道。


“我不要做俘虏,也不要做你的软肋。宣师兄,我要大景再不起硝烟,要百姓可永世长安。我要你……不愧此心,不负此志。”


那一瞬,她握紧了利刃。而宣望钧却只能徒劳看着一切发生,甚至来不及阻止。


“拦住她!”敌营将领反应过来,急急喝道。


可是已经晚了,云中郡主挥剑自刎,鲜血溅上那些陌生的将士面孔,艳如红蓼。


他们围上去,怔怔看着她倒下。


“师妹——!!”


天上好像下起了雨,有人哽咽着号令进攻,云中郡主躺在陌生的土地上,遥遥望着天际燃起的一把火——


直到火焰一点点爬到身前,瞳孔里倒映出漫天火光。


她终于缓缓阖眼。


真想回家啊……








那场火烧了整整三天。


三天内,火焰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焦黑。


千里战火,将敌军的粮草烧得丁点不剩,哪怕这三天雨从未停过,哪怕敌营拼了命地扑救,仍于事无补。


这场仗,是景朝胜了。


“阿娘……”


少年手里提着火把,站在雨里,站在浇不灭的大火中,闭目仰头。


“阿娘、弟弟……我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火焰爬上脚踝,撕扯啃噬活人血肉,似要把所有罪孽烧尽。


那个瘦弱的人影扔掉火把,转身走向滔天烈焰中,直至被彻底吞噬。


















宣京的街道上,再也看不见一对少年男女并肩骑行。


人群中不时传来低泣,有人看着那少年独自骑马的背影,不解地问询:


“郡主姐姐去哪里了呀?”


没人能够回答。偶尔有人想要开口,却在张嘴那一刻,话音被哽咽取代。


他们只是远远望着活下来的那个人——无人相陪,他便比从前更沉默,也更冷清。


恰巧台上戏子落下一句唱叹,唱着“去时一双人,归来只一影“。


唱罢又是一叹。


并肩之人,终究食言了。














楚禺曾以为,失去那个人后,宣望钧会就此消沉。


可他没有。



宸王自始至终记着与她的约定,不曾背弃哪怕一次。


他向圣上自请戍守边关,驻军扎营在一片灼艳红蓼附近,仿佛除了边关,还要守着什么。


只是偶尔,军中无事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个人待在那片红蓼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楚禺知道,挚友心中念着一个回不来的人。


他念着那个人,一遍遍在心底念着,有时念着那个人,竟喝得酩酊。


楚禺便也沉默着,一杯一杯同他喝着。


半醉半醒间,耳边似乎悠悠响起京城小曲。


楚禺模糊地想起一首曲子,他不知道宣望钧是否想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留在梦里。


“但愿长醉不复醒,便此身入梦,长留。


便无怒无怨,无喜无忧。无谓悲苦,无谓凄惶……”


但楚禺知道的,他不会沉湎酒精,更不会长留在梦里。


那个人和他约定过的,要守一方平安,要护家国长存。


即使无数次萌生抛却一切去寻她的想法,但答应过她的,宸王从不会食言。


便在这时,楚禺撑着头看向一边,却发现挚友突然没了身影。


他一惊,随即很快平静下来,慢慢走到营外那片红蓼去。


挚友果然怀抱一坛空了的酒,醺醺睡倒在一片蓼花中。









“殿下……望钧……醒醒……”


宣望钧迷迷糊糊醒来。


“望钧,你怎么在这睡着了?怎么不回营帐?”


宣望钧缓缓睁眼,慢慢松开怀中那坛空了的桂花酿,浅浅笑起。


“楚禺,我梦见她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了……”


他的瞳仁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温柔得让人觉得不忍。可即使楚禺想了再多的劝,到最后也都化作了沉默。


是不是只有相思成疾,不归人才肯入梦?


楚禺说不出一句话。


自她离去,眼前的少年便少了分生气。


他还是同曾经那般沉默寡言,还是同曾经那般冷冷清清。


即便如此,从前也还能偶尔窥得几分笑颜,可自那个人去后,楚禺再未见他笑过。




“……望钧,回去吧,已经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宣望钧呢喃。


“你说这么晚了,她看得清回家的路吗?楚禺,我怕她找不到路、怕她找不到我……”


少年宸王提酒,仰头才发现酒坛早已空了。他笑,却不知有几分是在笑自己。


楚禺沉默。


半晌,他不再劝他。


他和宣望钧一样,缓缓在那片红蓼中坐下,看着这烈焰般的火红铺满河岸,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看着远方,说。


“……我和你一起。她不会找不到回家路的。”


宣望钧又笑了,这次却不是自嘲。


“嗯……她不会找不到的……”


他眸光熠熠,语气很轻。


月辉照亮满岸蓼花,半醒半醉间,宣望钧仿佛又看见一片如火赤艳中探出一个清丽人影。


刹那,他放轻呼吸,下意识伸出了手。


而在同时,人影向前缓走几步,像感应到什么,突然回了头。


她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转身提起裙摆,向他奔了过来。











【花亦山乙女】凝眸看谁去?

*你×玉泽/季元启/宣望钧/凌晏如/文司宥

*偷看的千百种理由

*彩蛋宣行琮








玉泽


玉泽总会下意识用目光去寻找一个人。


他知道不该的,但视线却总想追逐那道青影,直至下意识的寻找成为习惯,他便干脆彻底放纵自己,任目光追随着她。


反正眼神又不听自己使唤,他多看几眼怎么了?他的徒弟,他还不能看了么?




于是,史学课抬眸的第一眼,他会一边讲课一边开始寻找那抹青影,直到映入她垂首轻笑的模样。


她与邻桌相谈甚欢,笑意粲然。


玉泽见了,便一边默默抑制住唇角的弧度,一边信步走到她身边,在她倏忽睁大的双眼里,俯身下来,一下下轻敲着她的桌面,语气随意,却吓得两人都冒出了汗。


“还有心思在课上闲谈?看来是为师的史学课业太少了啊。”


她讨饶地看着他,就差捏住自己的衣角求饶了。


玉泽卷起书卷,用书卷尾端轻轻点在她额头,心情大好地道,“课后来桃李斋找我。”就潇洒离去,一边用书卷掩住唇畔上扬的弧度,一边继续讲学。


课后至桃李斋,她被玉泽以抄书为由扣押在身边。


玉泽一只手撑着侧脸,看着她苦恼皱眉,奋笔疾书的模样,青碧眸底划过深深笑意。


其实按理来讲,在课上闲谈的不只有她,还有另一名学子,就算要罚抄书,也不该只惩罚她一个。


可玉泽偏偏只想留下她一个人,因此,便免了另一人的惩罚。


他虽然可以让另一名学子私下抄完后再呈上来,但若是被他的乖徒知道,必然要效仿对方,绝不肯留在桃李斋抄写,而非要自己回去写完再过来。


虽然因为想见她就把她扣下抄书不道德……但……


谁让她在自己的史学课上看了别人那么久呢?略施小戒,应该也不过分吧?










季元启


“季同砚在看谁啊,你可是盯着那边看了好久了?”


“别挡着小爷,正看我家小娘子呢。”


托着下巴,一把扒开正与他玩笑的同砚,双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云中郡主。


好不容易才把她娶到手,却要等到下月才能正式完婚。


能娶到她,季元启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可欢喜之余,独占的欲望也一点点膨胀。


她怎么能对别人笑得这么开心?明明已经是自己的小娘子了,可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这份狂喜里。


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但他知道你总会哄着他的,你自是也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眼眸暗了暗,季元启熟练地往桌上一趴,哎呦哎呦痛叫起来。


你果然被他的声音吸引,有些紧张地快步走来:“季元启……你怎么了?”


可刚一靠近,就被他一把捞进怀里,这突然的举动吓你一跳。


想抬头问问他哪里不适,却被他抚上后颈一把按进怀里。


动作竟有些急切。


“怎么了?又想要我抱抱了?”


“是啊,小爷想抱你了。”


你浅浅笑起,抬手就揽在他背后,轻轻回抱。


殊不知,季元启此刻微弯唇角,神色得意,挑衅地盯着面前刚与你攀谈的男同砚——


看吧,她是小爷的,你抢不走的。






宣望钧


“望钧?又在看她?”


宣望钧收回淡淡眸光,唇角已不自觉浮起浅淡笑意。


方才你恰好转过头,视线与他相撞。他看着你,而你弯眸一笑,轻点下头,才转回去继续同别人交谈。


顺着宣望钧方才的目光看去,少女已经起身走远。


转回头,面前的宣望钧正垂眸饮茶,可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已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楚禺也不是傻子,挚友虽坐在面前,可却频频走神,而罪魁祸首却丝毫不知情,她一走,连同挚友的心也跟着走了。


于是楚禺起身:“那我改日再来。”


见宣望钧仍在走神,他又提醒道:“望钧,她走了。”


宣望钧这才顿住指尖,“嗒”一声,茶盏落在桌上,他起身,淡淡应了声“嗯”。


知他接下来大概是要去寻那“罪魁祸首”了,楚禺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


走过回廊,在转折处无意回身,再次远远瞧见相遇的两人。


“好巧,宣师兄也来喂鱼吗?”


只见宣望钧微点下头,目光沉静柔和,如月光专注洒在她身上。


于是她分过鱼食递给宣望钧,指尖相碰时,宣望钧竟顿了一顿,半天才接过。



目睹一切的楚禺面目表情摇头。


喂鱼?若不是某个罪魁祸首,望钧根本不会特地来这里,更别说喂鱼。


转眸再看去,果然,亭中二人,专注喂鱼的只那一人;而她身边另一人,手中虽托着鱼食,眸光却始终专注落在她身上。


真是木头。


这是楚禺离开前对云中郡主做的最后评价。







凌晏如


秉公执法者有了情,会变得不一样吗?


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向来勤政的首辅已不由盯着指尖走神数次。


从来眉目冷厉,此刻眸底却漾起淡淡柔意,唇角甚至不自觉地轻勾。


虽不易察觉,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变化,凌厉淡了些许,转而多了分柔和。


他想起昨夜,指尖下的肌肤触感极好。


小姑娘腰侧柔软细腻,哪怕受不住了,却还是乖巧地贴着他的掌心,将自己送进他怀里。


眸光微闪,凌晏如稳稳揽住她,垂下头来,眼神扫过她腰侧,开口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了点哑:“别动……替你上药。”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腰侧,“只是红了些……唔!云心先生……太……太用力了……”


“首辅大人?”


凌晏如突然回神。


“大人已盯着桌面看了许久,可是有何不妥?”


“……无事。”凌晏如收回目光,心知自己看的哪是桌案。


不过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文司宥


坐拥温香软玉,即使是圣人,也很难坐怀不乱。


何况文司宥并不是圣人。


文司宥垂眸看去,神色被掩在单片镜后,叫人看不清他此刻晦暗。


少女抬手勾住他的颈,笑意纯然,可文司宥的目光却顺着她的锁骨下滑,最后停留在不该看的地方。


诱人的山峦。


可她却不知是单纯,还是过分信任文司宥的定力,竟还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只偏头凝望着自己。


“花学子莫非不知,文某是要收利息的吗?”


这已是他能给予的最后警告。


而她却微微笑起,边笑边放开了勾在文司宥颈上的手臂,满脸作恶成功的开心:“原来……文先生的心也会乱呢。”


下一刻,却被文司宥一把拉过手腕,退开没多远的身体重重砸回他怀里,被他阻断所有退路。


“为师可没教过你自讨苦吃。”





【花亦山乙女】黏

七夕短暂回归一下  发完文再继续失踪(?)


*你×浅山君/幻景花忱/轩辕望之/玉泽(纸嫁衣联动版)

*当PTSD遇上小情侣贴贴  部分名士已交往设定

*彩蛋玉泽(纸嫁衣联动版)




浅山君(已交往×1)


水面映出某个熟悉的青色身影,你下意识躲开,不料腰间缠上一条柔软狐尾,将你轻轻一扯拉了过去。


“躲什么?”


“小、莲、花。”


他笑吟吟垂头,眸中含着某种深切渴望,你一个条件反射,立即抬手,在他的唇落下前用指尖抵住那片柔软前进的举动。


“不行,哥哥来了……”


浅山君眯了眯眼,见你拒绝得无比坚定,毫无商量可言,于是又改为蹭去你颈间,毛茸茸的狐耳蹭得你颈间痒痒,你笑着忙偏过头,双手欲把他推开。


“痒……哈哈……唔……别闹了……”


不知不觉,另两条狐尾已绕到你身后,牢牢堵死了后退的路。


待你实在闹不过他,打算后退逃走时,却发现后腰撞进了毛绒绒的大尾巴里,浅山君唇角含笑,一声惊呼,你就已被狐尾裹着重新送回他怀里。


“还想逃去哪?嗯?”


正亲昵间,一条紫花藤突然从后伸出,一点不含糊地狠抽在裹着你腰肢的狐尾上,浅山君轻“嘶”一声,狐尾下意识放开,花藤趁此机会一把缠住你的腰,将你夺回。


“你对她做了什么?”


却见花忱眼神微妙停在你颈边,然后冷冷凝着浅山君, 有种恨不得把他抽成狐狸干的意味。


浅山君亦是暧昧不明地看了你一眼,扬眉浅笑,断然装傻:“嗯?”


被两人各自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盯着,你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摸向颈侧,余光一瞥,无意竟瞧见水面映出你颈间一个鲜明吻痕。


轰——


大脑登时宕机,你呆在原地。不过片刻,前方传来了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声音。


“谁允许你这样对她?!”


“既然两情相悦……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还想对小莲花做更……”


“你敢?!!”


噼噼啪啪一阵痛殴,两人打得周围烟尘滚滚,而你再也没脸待在这里,趁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捂着脸跑远了。






花忱


木族人都说,大祭司对于那朵小莲花,实在过于溺爱了。


不仅时刻不离身边,而且只要她稍微流露出一点意愿,大祭司甚至能抱着她走遍任何地方,她可以一整天都不必下地,只要舒服躺着就好。


然而事实是……


“我想下去走走……”


“好。”


温柔地回应后,你被轻轻放下。


正要欣喜地奔向草地,可是一回头,却见他眉头蹙得极紧,那双眼眸里流露出担忧,甚至隐隐还有焦虑。


无数次的轮回里,你总是被人轻易杀死,他失去你太多次,早已对周围一切都不抱任何信任,只有时刻守着你,他才敢确认你还活着。


你一顿,最终放弃自己跑走的念头,对着他张开双臂,语气自然地道:“走不动啦……要抱抱。”


花忱终于舒展紧皱的眉,像是松了一口气,飞速掠至你身边,“好。”他似乎终于安心了些,本就温柔的语气更加柔和。


一根粗壮花藤从他身后伸出,稳稳托起了你。


你坐在花藤上,面露疑惑。


“这样,即使被人看到,他们也不会说你什么。”


花忱解释道。


原来他知道总抱着令你难为情……所以才让花藤代替他守着你吗?


你心下说不出地复杂。


但花忱却仍只是温柔地看着你,良久,他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语气愧疚,“抱歉……我知道总是这样让你不开心,可……”


“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怎么会怪他?


但花忱却并未因你的话释然,他眼中光线明灭,那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挣扎和痛苦。


两个声音在脑内拉扯,一个斥责他害你无法自由,另一个却辩解着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你。


二者争执不下,花忱有些痛苦地闭眼,感觉大脑似要炸裂。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捧住他的面颊,花忱痛苦而迷茫地睁开眼,少女正与他额头相抵,将灵力源源不断输送进他体内。


“我从来都不怪你……从来都不。”


被那温柔的宽慰晃了心神,花忱怔住许久,半晌,他终于抬手将少女重新揽进怀里,看少女柔顺地靠着自己,最终却扬起一抹苦涩笑意,喃喃着三个字。


“对不起……”






轩辕望之(已交往×2)


“望之……望之……醒醒……”


雪白的小猫紧紧抱着怀里的温暖,怎么也不肯撒手。


你“噗嗤”一声笑出,指尖点点小猫粉红的小鼻子,故意逗他,“望之,再不醒的话……就要见不到我了哦。”


眼前白光大盛,刺得你挡住眼,待光褪去,猫咪蜕变为青年,正埋头在你颈间,双手抱着你的腰,语气还有些困顿。


“别走……”


轩辕望之显然还未睡醒,但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你说要走,下意识变换了人身,不肯将你放开。


你忍笑忍得脸抽疼。


“望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循循诱导,“你睁开眼看一下……看一下……”


耐不住你的哄劝,轩辕望之撑着困倦的眼皮,缓缓睁开看了你一眼,然后一僵,瞬间清醒。


“抱歉,我……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猫耳青年瞬间从你身上弹开,雪白的耳朵都变得滚烫粉红。


他方才瞧见自己竟趴在你胸口,太过温暖舒适的触感激发了天性,他没忍住,蹭了蹭。


“抱歉,对不起……”


青年每说一个字,猫耳都要红上几分。见他大有把天底下所有的道歉用语都对你说一遍的打算,你忙忍笑止住他。


“望之……”但不知怎的,看他这副不知所措又有点委屈的模样,你莫名就想黑心一下,毕竟逗猫真的很好玩诶。


“望之为什么道歉呀?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你状似天真地反问,却见青年憋得脸都有些红了,他大概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坏,不仅不羞不臊,还要拿那种事情逗他。


“我,你……”


轩辕望之无措地垂眸,似乎在努力想该怎么解释,但最终还是在你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中泄了气。


他无奈地看你一眼,对你欺负老实人的行为似乎很是无奈,但却并无不满。


“……你高兴就好。”


你当然高兴了,因为你欺负到他了哎。


“欺负望之真好玩。”


你笑吟吟地,这样对他说。


轩辕望之雪白的猫耳似乎又红上了几分,半晌,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很轻,你没有听清。


“只让你欺负……就这一次。”

















【花亦山乙女】偷家接力赛,谁停谁被偷

*你×宣家人&花家人

*沙雕预警  ooc预警   彩蛋是墨大哥继续偷你哥的家(……?)





第一棒→可恶的宣家人


宸王殿下一上场就拿出了必杀技——雪球猫猫。


“喵呜~”一声,你的心都化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宸王递来的腕上,已经被雪球迷得七荤八素的你满口都是“宣师兄我跟你走”“雪球你怎么这么可爱”。


丝毫没注意到你哥那黑得可以滴出墨汁的脸。


对面的花忱已经快陷入狂暴状态了,谁来拉拉他。





宸王,牵手成功。


宣望钧:猫猫开心·JPG






第二棒→诡计多端的花家人


“一碟荷花酥,一盒龙须酥,一份南塘酥油饼,外加一碗牛乳茶。如何,乖徒?同为师走罢。”


见你犹豫,玉泽继续报出一连串菜名:“一份宣京烤鸭,一袋钵钵鸡,一盘……罢了,若同为师走,便带你把大景各地美食都吃一遍,如何?”


你动摇了,怀里的雪球焦躁地用爪子死死扒着你的手臂,如果猫咪会摇头,那它现在已经成拨浪鼓了。


“我……”你低头看了看雪球,又回头看了看身旁眸光一紧的宣望钧。


“玉先生,我能带宣师兄和雪球……”


“不能。”


你一脸沮丧,却听玉泽又补充上一句:“为师只能带乖徒一人,但这猫儿……若宸王同意把它借给你,倒也并非不可。”


你立马星星眼看向宣望钧,一脸可怜:“师兄……”


最后。








雪球和你牵手成功。


玉泽:没人告诉过我,猫也能偷家。(后悔. JPG)






第三棒→可恶的宣家人


沐安郡王府上有什么?


美食,美景,美人!


唯一可惜的是怀里没有软乎乎的雪球……没办法,和玉先生游玩大景还不到半路,他就以猫毛过敏的理由把雪球寄回了宸王府。


你和雪球执手相看泪眼,可无奈玉泽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留下雪球。


雪球一走,你心也冷了,冷哼一声,就别过头不愿理玉泽。


恰巧碰上来巡游的沐安郡王宣行琮,你反正不想和送走你的亲亲雪球的坏人多待,于是果断接受宣行琮的邀请,到他府上做客去了。


玉泽:委屈。


而沐安郡王对你的喜好很是熟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对你散发的友善气息不像假的。


于是你一边品尝他特意准备的佳肴,一边在王府上到处闲逛,直到撞见这人卸下发冠,正一脸茫然地与你对望。


美……美人!


你心动了。


于是大步走过,来到他面前,伸手捧过他的发冠。


“我来替你束发吧!”







第四棒→还是可恶的宣家人


你和玉泽在沐安郡王府大眼瞪小眼。


你冷哼一声,不想理他:“玉先生又来做什么?雪球已经被送走了,你满意了吧。”


玉泽非常冷静地装起委屈:“为师毕竟也是宣家人,乖徒亲近宸王和沐安郡王,为何独独冷待为师?”


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还说,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雪球会被送走吗?!


却听一声轻嗤,小郡王早已踏入此地,并在你们中间站定,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挡住玉泽看向你的视线。


“宣家人?莫非是那位熙王世子?”


“可熙王世子宣望舒不是早脱离宣家族谱了么?所以……您哪位?”


宣望舒,偷家失败。




太久不登大号,偶尔上一次号,还会被人质问是不是本尊……怎么会有人过得这么凄惨啊。







第五棒→诡计多端的花家人


玉泽带不走你,但不代表其他花家人带不走你。


没想到逍遥先生墨九渊竟会为了你亲自跑来沐安郡王府……你实在不好意思再多逗留,与沐安郡王道别后,就打算同你的墨大哥回花家。


小郡王似乎心有不甘,可一转头,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


一个花家人,一个宣家人。


……对方是你家人,可他只能算是个外人。


于是再多不甘,也只能放你归去。


离开前,你好奇地问墨九渊:“墨大哥怎会知道我在此地?”


然而墨九渊只是笑,却并不回答。


“郡主聪慧,不妨猜猜?”


你:墨大哥你是不是跟谜语人学坏了。






第六棒→诡计多端的花家人×2


花家人撬自家墙角,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






你被自家哥哥推到前厅,他说什么给你做了花糕,要你尝尝味道如何。


你没察觉哪里不对,只是下意识问:“墨大哥去哪儿了?他刚刚还在这里的,不如我叫上他,一起尝尝哥哥的手艺?”


花忱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在你提及墨九渊时,那笑莫名有些扭曲。


“逍遥?不用管他,他应该是忙着去赴哪家的宴席了吧。”


也对,墨大哥可是个大忙人,应该不会在花府逗留太久。


于是,你错过了营救墨九渊的最佳时机。


那么,突然消失的墨大哥究竟去哪了呢?


“小妹聪慧,不妨猜猜?”


耳熟的台词……嘶,你哥怎么还抄作业呢?这话不是和墨大哥说的一模一样吗?











……郡主啊,你看你哥记仇到连别人的台词都能一字不落背下来,你觉得你的墨大哥现在还能安全吗?





【花亦山乙女】乍醒却见,梦中人成榻上人

*你×宣行琮/宣望钧/季元启/玉泽/星河

*彩蛋阿琮





宣望钧


清晨。


宣望钧睁开眼,正要如同往常一般坐起身,可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嘤咛,声音不大,却令宣望钧立刻僵住了。


因为那根本就是女子的声音!


宣望钧掀开身侧被子,梦中少女的容颜映入眼帘,是他心心念念的模样,从眉形到眼睛再到嘴唇,无一不是他喜爱的模样。


咚的一声巨响——


矜贵自若的小王爷不知怎的,一个不慎就从自己的榻上滚到地上。


沉稳的少年宸王一时间变得慌乱无措,面颊可疑地泛起潮红,又一路从面颊漫延到颈下。


这一声可谓惊天动地,睡得再沉也被吵醒。


榻上少女皱着眉坐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揉眼,语气还带着未醒的朦胧。


“唔……发生什么了……”


宣望钧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又飞速死机,从来理智清醒的头脑乱成一团麻线,他甚至完全忘了该怎么向少女解释现在的状况。


师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师妹!我真的心悦你,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一醒来你就在榻上了!


可这两个解释不论哪一个,听起来都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容不得宣望钧多想,被吵醒的少女揉揉眼,垂眸朝地上看去,先是迷茫,再是疑惑:“宣师兄,你怎么坐在地上?”


宣望钧见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于是脸上红晕更甚,抿紧薄唇,头一低,双眼直勾勾盯着地上,一眼不敢多看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心上人。


但少女似乎还没睡醒,她既不尖叫也不慌张,只是“咚”地一下又躺回去,双眼困顿地快睁不开,却还缓缓从榻上朝宣望钧伸来一只手:


“一起睡吧……地上凉,宣师兄快上来……”


宣望钧愣了愣,耳后烧得通红。


这分明是小王爷的床榻,可某人却反客为主,甚至翻了个身,闭着眼,大方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用困倦的语气说道:


“来睡吧师兄……再睡一会好不好……就一会……”


宣望钧的耳根红的更厉害了。


霸占宸王床榻的不速之客很快再次睡去,年轻的宸王终于松出一口气,脸颊滚烫地站起,僵硬地一点点走到床榻边,然后伸手替霸占了自己床榻的人贴心盖好被子。


犹豫良久,宣望钧终于在床榻边坐下。


他垂着眼眸,耳根依旧滚烫,可眼神却无比柔和,又轻又柔地落在意中人脸上,半晌,缓缓吐出一句无声的话:


师妹……好梦。






季元启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元启你吵什么……”


清晨,你在季大少爷的惊喊中醒来。


你迷迷糊糊睁开眼,可左右看看却都没有季大少爷的身影,正疑惑是不是幻听了,就听一句颤抖的“你”从地上传来。


你低头看地,只见季小爷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正一手撑在身后,一手颤抖地指着榻上的你,一句话说的十分不利索。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小爷的榻上啊!”


你的大脑尚未清醒,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除了再睡一觉,其他什么事都懒得再想。


困,想睡。


但是渴,要先喝水。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一杯茶水就喂到了你嘴边。


你半眯着眼,困顿不已,想也没想,就借着季少爷的手喝下那杯热茶,然后头一倒,又昏昏睡去了。


“刚才不是还说要喝水……这么快又睡着了……”


你没听到季元启小声嘀咕,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而季元启则在你睡去后,捧着杯子送回了桌上,不过这几步路他走的别扭,是同手同脚走过去,又同手同脚走回来的。


“唉……这下可好,要是老头知道小爷的房里多出个花家少主,非得打断小爷的腿。”


季元启深切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一抬头,又看向榻上睡得香甜的云中郡主。


突然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算了,打断就打断吧……小爷能见到你而不是又做梦,就是被老头打断腿也值了!”






玉泽


你是被一只作乱的手吵醒的。


那只手在你睡着时,先是以指尖轻点在你眉心,接着顺着你的鼻梁轮廓,一路滑到嘴唇,若有似无地一下下点着。


细微的痒意从脸上泛起,你皱皱眉,想一巴掌拍掉脸上那只手,可刚拍掉,那只手又缠了上来。


这次更过分,一根手指直接变成了五根。


对方依旧先以指尖缓慢划过你眉眼,最后手掌捧住你侧脸靠下的位置,将你的脸微微抬高,余下那只拇指则点在你唇珠,不安分地反复轻揉。


你终是被吵醒,忍无可忍地张开嘴,恨恨咬了一口对方。


“嘶……”


玉泽痛得缩回手,修长手指上赫然是一圈不深不浅的咬痕。


见你明明已经被吵醒却仍不愿睁眼,玉泽不由得轻“呵”一声,这声轻笑里已然带了几分调戏意味。


“乖徒还不醒?再不醒,为师的便宜都要被你占光了。”


你不情不愿睁眼,眼神中带了点愤愤然的意味。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啊!


这副模样同梦中某个不可言说的场景重合。玉泽紧盯着你,心中早已涟漪荡漾,一时无法平静。


一男一女,共枕一榻,怎么看都不清白。


然而玉泽实在低估了你木头的程度。只见你缓缓抬起指尖,柔柔抚上玉泽侧脸,端的是柔顺缱绻,叫人忍不住想低头吻一吻。


玉泽这么想,也差点这么做了。


但脸上柔软舒适的触感却突然消失,玉泽眯着眼享受心上人的抚摸,可心中波涛刚起,便因这突然停下的触碰而暂停。


“玉先生啊……”


玉泽困惑又不解地“嗯?”了声,一副尚未餍足的神情。


他主动抓起你柔软的手放在脸侧,想要被再次舒服FU弄。


但榻上人一开口,便立刻吹散了一室旖旎。


“男女授受不亲,辛苦先生从这床榻上下去了。”


他的好乖徒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又无情地抽回手,正气凛然地看着他。


玉泽先是愣了愣,再是尴尬地轻咳一声,最后挽救脸面似的,幽幽道了一句:“乖徒,这可是为师的床榻。”


他的乖徒“哦”了声,然后慢吞吞坐起上身,抱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那我走好了。”


“……”


似乎叹了口气,玉泽按住你的肩膀,语气含笑,可又似乎不止是笑,“乖徒啊乖徒,你可真是……也罢,既然想睡,那就睡吧。为师下去便是。”


言罢,玉泽果然先你一步下榻。


而你则懒懒打个个哈欠,毫不客气地躺回去,枕着一床轻浅荷香,舒舒服服入睡,“那便多谢先生了。”






星河


奇术师睁开眼,彻底怔住。


殿下?不可能……即使真是她,又怎么会从梦中出现在自己榻上。


奇术师闭了闭眼,笃定自己还在梦里。


既然还在梦里,那再睡一会也无妨……如此,还能在梦中和心上人多待一会。


然而身侧却动了动,怀里被塞进一团柔软温热,肌肤相贴的触感过于真实,奇术师身体一顿,再次缓缓睁眼。


……不是梦?


他犹豫期间,少女又往怀里拱了拱,似乎是贪恋他身上的暖意,她舒舒服服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节,这才继续酣睡。


星河张了张口,嘴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殿……”字,就被他及时咽了回去。


不行,不能喊醒她。


否则若是殿下误会……他就是跳进鹿河也洗不清了。


星河于是缓慢小心拉下腰上抱着的两只手,接着轻手轻脚越过少女,即将顺利离开床榻……


就在这时,身后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星河一顿,眉头重重一跳,他转身回眸,少女正侧身躺在榻上,眸光清明地看着他。


“殿下……”


她似乎正要说什么,星河下意识抢先开口:“我……我并非因为梦见你高兴……不,不对,我很高兴。也不对……我不是……”


越说越混乱,越试图掩盖什么,越掩盖不了什么。


少女趴在他的床头,微微仰起头,问:“你梦见我,不高兴?”


奇术师几乎是秒答:“自然很高……”然后突然一顿,意识到说“高兴”也不是,说“不高兴”也不是。


星河沉默,进退维谷。


少女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不想梦见我?”


星河大气都没出。


“见了我你不开心?”


这次他终于蹙眉反驳,“我恨不得日日见你,怎会不开心?”


话一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套了。


她就是想要自己亲口承认那份心思,就是想听他一句“我想见你”。


是啊,他想见她,梦里也想。


可惜太怕她抗拒,太怕令她为难,只好默默忍受这相思。


但少女却缓缓握住他的指尖,轻声反问:“星河,你又怎知我不想见你呢?”


他叹息:“殿下……”


却终是难以自控,缓缓靠近了她。


但无论有多渴望靠近,也仅限于拾起她一缕发丝克制地放在唇边轻吻。


够了,不能再逾越了。星河在心中警告自己。


抬眸,少女却迎着他热烈目光,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里……也可以的。”


这暗示令人心旌摇荡起来。


“可以吗?”


明明渴望不已,却还是谨慎又问,唯恐她有半点不愿,唯恐她临时反悔。


见她点头,星河心下才终于松了那根紧绷的弦,他俯唇轻轻印在那处光洁额角,唇离开前,却被另一处柔软吻住了。


她阖眸仰首,唇与唇相贴,一处柔软描摹另一处柔软。


奇术师终于抬手,扶在她脑后,主动回吻。


美梦啊,终于成真了。













【花亦山乙女】他偏心!!

*你×玉泽/凌晏如/宣望钧/惊墨/星河

*浅浅迫害一下小季  彩蛋是“望妻石”惊墨





玉泽


两杯奶茶,一杯给你,一杯十分“好心”地给了季元启。


你和季元启捧着奶茶,同时大喝一口:“真好喝啊……季元启你哭什么?”


却见季元启屁股着火般冲出桃李斋,满脸都是喝到芥末奶茶的扭曲与痛苦:“水!水在哪!啊啊啊我要喝水……!”


“……他怎么了?”不知情的你满脸迷惑。


“谁知道呢,或许是突然口渴了吧。”


狐狸笑眯眯地摸了摸你的头,语气温柔:“这是为师最近研发出的新口味,如何?乖徒,好喝吗?”


你点点头,整张脸都写满了“好喝”。


于是被狐狸奖励了又一大碗奶茶。


“记得常来,为师这可是准备了许多新口味牛乳茶呢。”


既然要研发新口味,自然也会有失败品了。


失败的牛乳茶当然不能给你喝,可是也不能浪费。


那么,给某个季姓学子尝试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凌晏如


你只不过是说漏了嘴,不小心在他面前多提了几句你的好同事步夜。


谁知第二天还没踏进大理寺,就听门口的守卫八卦,说少卿的工作量突然暴增。


足足增加了三倍啊。


难道云心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要狠狠压榨一下打工人?


想到这,同样身为大理寺打工人的你不由得心里发虚。


“云心先生……”


“你来了。”


踏进书房,凌晏如正在交待步夜的任务,见你过来,便递来一本册子。


很薄,非常薄,比起步少卿那堆两只手都抱不过来的公文,不知道要薄多少倍。


“这些……是我今日的工作量?”


你不敢相信,而凌晏如则淡淡瞥来一眼:“不够?”


“够够够,太够了!”


你忙接过,偷偷瞥了一眼印堂发黑的步少卿,犹豫片刻,打算给你这位同事求求情:“云心先生,那个……”


“是批公文,还是随我微服考察民情,自己决定。”


你眼睛一亮,“我选第二个!我和云心先生一起走!”拜托,每次和云心先生微服出巡可是都能接触到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吃好玩好它不香吗!


“好。去准备一下,今日便走。”


你能明显感觉到,听完你的选择,凌晏如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难道云心先生也想出去玩?不对不对,每次一起出去,都是你在玩儿,只有云心先生在认真考察。


不过你已顾不上更多细节了,一门心思扑在游玩上,早已将你那被压榨的可怜同事忘得干净。


因此,你绝不会想到,在你和凌晏如游山玩水,潇洒快乐的时候,步少卿一人完成了两个人的工作量。


至于另一人的工作量怎么会落到步少卿头上……这就不得不恭喜一下凌首辅的反偷家意识大大增强了。





宣望钧


宣望钧绝不会主动邀人到宸王府做客。


一来是他性子清冷,二来,则是因为社恐。


不过有时也分对象,如果客人姓花,喜着青衣,在明雍书院就读,那宣望钧绝不会犹豫,一封客帖会直接发到那人手里。


“……姓花,青衣,就读明雍书院?望钧,你若想见她,其实可以直接让她过来的。”


更何况,望钧的邀请,她又怎么可能不乐意接受?


宣望钧轻咳一声,墨发遮掩下的耳垂已泛起淡淡的红。


“楚禺,我的心思……当真那么明显么?”


一时之间,宣望钧也不知心思被看透,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只是……若她也能同楚禺一样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惊墨


偶尔摆烂有利于身心健康。


况且惊墨先生体弱,若天天都出来给人卜卦,反而会不利于身体康健。


秉着这样的观念,你劝服了想要外出卜卦的惊墨,令他乖乖留在蝶谷休息。


“还得靠郡主姐姐!”秋符蝶围着你欢呼,“蝶谷的大家也都劝了好多次,可是家主谁的话都不听,就听郡主姐姐的话呢!”


“自从郡主姐姐说,会多来蝶谷看望家主后,家主就每天都坐在这里等啊等,就等郡主姐姐……啊!家主来了!”


看她一溜烟跑走,你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些事情,惊墨还不许她说吗?


只见惊墨沉默靠近,随后默默牵起你的手,另一只手则放上了卜卦用的龟壳。


你歪头疑惑看他:“先生在做什么?”


惊墨默默收回龟壳上的手,道:“……卦象显示,你今日会来。我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了。”


他等了好久,好久。


还好你来了。


惊墨握紧你的手,在心底轻柔叹息。






星河


“三千金叶子。”


听到这个价格,星河只是摇摇手指,表示拒绝。


“一万金叶子。”


奇术师从肩头戴上兜帽,根本没因这句话停顿半刻。


“五万金叶子。”


“成交。”


成功向埃兰沙的储君卖出魔镜后,星河开始收拾包袱,带领奇术团马不停蹄赶往南塘。


莹儿和阿武知道他要去见谁,因此更是没抱怨一句,随着他立刻返回大景。


果然,一回南塘,他就在南国公府门前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烟火贵重,万金也难求。


不过奇术师并不在乎,只是望着少女惊喜的容颜,星瞳柔和下来。


“别来无恙,我的殿下。”


“我来送你的生辰贺礼,幸好没有太迟。”


天边烟火齐绽,顷刻间,万金化作了尘埃。


但他却毫不在意。


因为比起万金,他更在乎眼前人。


——那是他唯一的牵挂。







【花亦山乙女】宣泄(R)

*你×宣望钧







即使成婚已久,宣望钧表达渴望的方式也总是含蓄的。


他持重,端庄,更怕在这种事上轻慢了你,令你不喜。


因此每每对你生出渴望,也只是首先小心试探,若察觉你并无行房的打算,便不动声色地将欲望压制下去。


可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用力压制,欲望也会源源不断生长。


更何况宣望钧对你本就一往情深,情到浓时,拼命压制反而起了反效果,叫那欲望更加深切。


可终归怕你不愿,怕你觉得冒犯,于是每每对着你有了反应,都是独自设法解决。


“宣师兄,你在做什么?”


屏风后传来少女柔柔的询问,宣望钧顿住,半晌才哑声答:“……没什么,只是沐浴。”


少女奇道:“沐浴要这么久吗?”


说着,屏风后的脚步声更近了。


宣望钧心中纠结。


你与他本就是夫妻,坦露欲望本没什么,可他摸不透你心中想法,又担心自己会吓到你,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喝止你,还是让你进来。


他犹豫的瞬间,你已快步踏入屏风后,“沐浴怎么不叫我呀,我也正要洗呢。”


宣望钧眼神躲闪,哑声道:“……我去换桶水。”


“不用呀。”


话音落,耳畔已吹来少女的气息。


……

……

剩下走afd

【花亦山乙女】潇潇落雨时

*你×季元启/玉泽/凌晏如/文司宥/宣望钧

*彩蛋是宣猫一家三口(?)






季元启


“季元启!”


大雨倾盆,你被他拉着冲进雨里,冒雨狂奔。


路上行人稀疏,来去匆匆,因此不曾有人注意到你们这有些疯狂的行为。


“哈哈!怎么样?小爷就说痛快吧?”


他突然停下,转身就朝你张开怀抱。


你刹不住车,上身撞进他怀里,被紧紧搂住。


“放……放开我……”


“小爷才不放。”


说完,耍无赖似的抱得更紧,好叫你贴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一下下的心跳。


“放开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玉泽


纸伞斜支,挡下袭向落花的细雨。


明明有伞却不用,只随意扔在一旁,活该你和玉泽都被淋湿。


你想退却,想伸手去够近在咫尺的伞,却被他捧回脸,吻随细雨落下,叫你再也不能分心去够那把伞。


“专心些。”


收起了一惯轻佻的笑容,玉泽在你下唇轻咬了下,嗓音中带着些许欲,眼尾上挑,勾起些蛊惑的意味。


你面色微红,却不忘提醒:“在这里会生病……”


他笑了声,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吻着你,“那就病吧。”


“总归要病上一场,乖徒的心才会落在为师这。”






凌晏如


细雨无声,你睡得安然。


惺忪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睡在首辅大人怀里,他一手拥着你,一手拿着卷书,正看得仔细。


“醒了?”低沉嗓音悦耳,伴着阴沉天气,十分催人犯困。


“云心先生……”你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凌晏如的怀抱温暖至极,加上他有心纵着你,你很快又昏昏欲睡起来。


“下雨了啊……”


眯着眼吐出这一句,下意识就往凌晏如肩膀靠去。


他抬起手,揽住肩头的你,看你阖眸再次睡去,俯首落下淡淡一吻。


“睡吧。”







文司宥


轰隆雷声大作。


你钻进文司宥怀里,额头紧紧贴着他衣襟,身体绷得紧紧的。


“害怕?”


他说着,顺势抬起手臂,让你能钻进怀抱更深处,然后放下,轻轻一揽,就将你揽在胸口处。


擂鼓般的雨声很快密集,文司宥一手轻拍着你后背,没一会儿,屋中就渐渐亮起一豆烛火。


亮光映着他此刻面容,他眉间隐有倦意,应该是才睡着不久,却被你吵醒了。


“先生,我……抱歉……”


文司宥摇头,精明算计的眼眸因着初醒,染上几分朦胧,显得他整个人柔和许多。


“为师在这。”


类似于安慰的低语,哄着你慢慢放松下来身体,你靠着他,在一下又一下温柔的轻拍中,渐渐涌上困意。


“先生……”临睡前,依旧双手紧紧捏着他衣襟。


文司宥垂眸轻笑,双手逐渐握上你的。


“别怕。”


“我陪着你。”






宣望钧


宣望钧在自家门外捡到两只湿漉漉的猫。


“宣师兄……”


“喵呜——”


宸王府大门紧闭,一人一猫可怜巴巴看着他,求收留的意味满满。


宣望钧微不可察叹了口气,接着快步走过,举起绸伞,遮在一人一猫头顶。


“进来吧,别着凉了。”


少女于是眉开眼笑,俯身抱起他的猫,跟在他身后踏入府中:“多谢宣师兄!师兄真好。”


她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怀中抱着雪球,眸光灿灿:“这是姜汤?师兄刚刚是去厨房了吗?”


宣望钧垂眸,看着书房里这两只猫儿,两只猫儿都睁大了眼,不约而同等着他的答复。


……他突然就想同时拥有两只猫儿。


只是,他虽然已经有了雪球,却不知道另一只猫儿,愿不愿意属于自己。


“宣师兄?你怎么走神了呀。”


少女在他眼前挥挥手,却被宣望钧捉住了手腕。


“师兄?”


宣望钧别开眼,耳根已经红了,手掌却扣住了她,不愿再放开。


“喝汤吧。”


仿佛这样转移话题,就能诱她在这里多待会儿。




【花亦山乙女】美人从天而降,摔入我怀

*你×宣望钧/弋兰天/宣行琮/星河/惊墨

*彩蛋是贴贴阿琮!






宣望钧


一阵天旋地转,你被摔得眼冒金星。


抬头一看,一双清冷金眸含着诧异,与你对视片刻,有些羞赧地转了过去。


很快,他又红着耳根,垂眸重新看向你,问,“你……可有伤到哪?”


你呆了呆,觉得自己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摔了一跤,就摔到美人怀里。


于是抬手摸摸他的脸,却被一声怒喝吓得手一抖:“放肆!谁允许你冒犯殿下?!”


你一惊,正要缩回,就听宣望钧开口:“楚禺,莫要吓到她。”


啊,居然不是梦吗?也对,梦里怎会有如此真实的触感……


见你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宣望钧摇头轻笑,随后起身,将怀里的你一同抱起,“我送你回南国公府。”


你想说不用,可一转头对上楚禺那张阴沉沉的脸,只好咽了口唾沫,小心缩回宣望钧怀里。


“那,就有劳师兄了。”


楚禺:回府就回府,赖在望钧身上算怎么回事?不知道抱着你走很累吗?


你:那楚师兄你倒是别这么瞪人啊,我害怕,只有待在宣师兄这里才有安全感。


宣望钧(努力暗示):……其实你多待一会儿也无妨的。






弋兰天


“哈哈,小郡主!”


男人爽朗的笑声自头顶传来,你正摔得懵圈,就听他先一步问:“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只听说过天上会掉馅饼,还没听说天上会掉云中郡主呢。


要是知道你会从天上掉下来,他一定早早就来这里等着。


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点儿都不痛,看来你还在做梦。


却听头顶一声痛哼,弋兰天扒拉开你的手,疑惑道:“小郡主,你掐我做什么?”


“……哈哈,抱歉。”


你干笑两声,挣扎着要从弋兰天怀里下来,却被他往上一颠,吓得你忙用两只手紧紧抱住他脖颈,唯恐摔下来。


“你干什么!”


弋兰天哈哈大笑:“当然是带你逛、蜀、中!”


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说带媳妇儿回老家啊。






宣行琮


“小君……是梦吗?”


若非以为这是梦,他大抵是不敢轻易流露这般神情的。


喜悦的、脆弱的、渴慕的……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构成你眼前的宣行琮。


他呢喃着“小君”二字,俯下身来把你抱紧,像怀中抱着珍宝,贪恋地、缱绻地,一遍遍地确认你的存在。


“不想醒……梦若能再长久些就好了……”


他呢喃着。


你想了想,轻轻推开他,在他迷茫的眼神中仰头吻住那颗眼下小痣,遂又在他倏忽僵住的神情中狡黠微笑。


“梦里的我,会吻你吗?”






星河


会摔成肉泥吗?会一命呜呼吧?救命……


焰蓝色的花瓣似一张织起的大网,轻轻兜住从天而降的你。


柔软的花床轻兜住你,完成接住你的使命后便四散而去,犹如一滴水打破平静湖面,花瓣向四周溅落,最后被风纷纷吹散。


身体悬停在半空,感受到不再往下坠落,你悄悄睁开眼,却见一人噙着笑意,揽住你的腰背和膝弯,从高空的花瓣丛林跃下。


“星河?”


“别来无恙,我的殿下。”


你扯扯他的兜帽,惊奇地问:“这是什么最新的奇术吗?”


星河微微偏头,躲开你来扯兜帽的手,接着侧脸贴上你的掌心,含着笑问你:“如何,我的殿下?满意这场只为你而做的秀演吗?”


语毕,焰蓝花瓣从天而落,纷纷扬扬洒满天际,竟是一场花瓣雨。


“好美……”


你轻声呢喃,眼中满是焰蓝蔷薇。


而他垂眸,眼底只盛下你。






惊墨


“惊墨先生?”


怀里忽然一重,你垂头一看,原来是天上掉下个病美人。


他轻咳一声,似有些不自在,“……郡主,先放我下来吧。”


你点点头,正要放下,却听他突然剧烈咳嗽,惊得你心下一紧,抱着他就狂奔。


“先生?惊墨先生??请忍耐一下,我送你去医馆!”


这一幕被追来的蝶谷众人瞧见,只见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拍拍手,都道散了散了。


原来家主深夜起卦,是为遇见郡主啊。虽然不知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入郡主怀中,但到底不能坏了家主的好事……嗯,先溜为敬。